387、他不会来的-《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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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点头,携剩余的一个亲信朝后方继续前行,穿过树林,坐上等在那儿的掩藏在黑夜中的车。

    车内电脑所呈现的监控画面里,谭飞刚回到那间屋子里,站在阮舒面前,从腰间抽出皮带。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见他眼睛里充血般的恨意。

    黑影暂且关掉了声音,将监控画面交给亲信,自己则别开脸,眼不见为净,嘴唇嚅动,默默地念念有词。

    …………

    “二爷,”荣一刚听完手底下人的汇报,回头向后座里的陈青洲汇报,“别墅里的密道,之前警察已经查封过一次,我们的人循着标记,把里头摸了个透,都没有现半个人影。翻过三遍了,就差把别墅拆掉了。”

    “那就把别墅拆了。”车内没有开灯,陈青洲隐没在幽暗之中,只能从他的声音感觉到他此时此刻快到极限的容忍。

    荣一默了默,未接茬。

    这大半夜的,就算想拆,也得耗费时间,最重要的是,谁也不晓得别墅里究竟是在守株待兔,所以根本不敢遣派太多的人过去。现在在别墅里抹黑找人的,是临时调来的几名陈家的死士,为的就是害怕万一落入对方的手中。

    自打龙霸天一事,出现了一个透露消息的叛徒。陈青洲虽亲手处置了,但对手底下的人已不如以前放心。今日之事,明知有诈,还是不得不来,只能步步谨慎。

    而上一次启用死士,让死士露面,是十年前,最终得以成功护送陈青洲逃离海城。

    十年前的那批人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批是十年间老旧交替新培养的。原本该不到性命攸关之际不得使用,陈青洲破例而为。但其实死士的功能并不擅长在找人。

    “二爷,”荣一又开口,“傅老大会不会搞错地方了?会不会大小姐不在谭家别墅?谭家别墅不是都已经被警察抄过了?现在又联系不上傅老大……”

    “他不会搞错地方的。”陈青洲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稳。

    荣一顿了顿,犹豫着建议:“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警察能够比我们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墅里,找起来更方便,里头的那些密道,警察比我们更清楚。另外,有警察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多少能起到震慑人的作用。对谭飞和幕后操纵之人的心里都能造成压力。”

    “造成压力,然后就转嫁到小阮身、上……”陈青洲接话,语气嘲弄。

    荣一被堵了一下——自家二爷又开始犯老毛病了。当年他和赵十三分道扬镳选择跟随陈青洲,很重要的一点原因在于陈青洲在各种权衡利弊之中比傅令元更有人情味。但不得不说,这点人情味,有些时候太容易成为他的累赘。

    目前的情况自不必说,就拿之前的傅清辞当例子,虽也心疼他为形势所迫放弃了十多年的感情,但从客观理智上来讲,既然最终都是要牺牲掉爱情的,他如果少点优柔寡断,早点放弃,早点听从黄金荣的话,利用联姻为自己图谋,处境必然比现在好很多!

    “走,去谭家别墅。”陈青洲忽然坐直身体。

    荣一怔了怔,阻止:“不行!二爷您绝对不能现身!您要真的出现了,那就真的是不顾大小姐的安危了!”

    “去谭家别墅。”陈青洲望向窗外黑黝黝的一片,“没人出现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的诱饵,必须有一只合情合理的鱼上钩。令元是来不了的。即便他今天没被其他事耽搁,他也绝对不会出现。只能我去了。”

    “二爷!”荣一扣死了所有的车门锁,“您是要暴露大小姐和我们陈家的关系吗!而且您现身了,谭飞就一定会放过大小姐吗?!”

    “不一定会暴露。”陈青洲平静道,“小阮和佩姨的资料始终封存着,就算我和小阮扯上关系,一般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往亲属关系猜测。我可以像少骢一样,作为小阮的一名爱慕者存在。”

    荣一愣怔,倒确实从未往这方面考虑过,好像挺具可行性的。但马上他便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您要和大长老家联姻的!以前的感情,都无所谓。但不能在即将结婚的档口,爆出还和其他女人有染的流言,您让大长老的脸面往哪搁?今天您为了大小姐,临时推迟了拍婚纱照的日程,已经是非常让人诟病的举动了!”

    陈青洲安静一瞬,坚持道:“先开过去到谭家别墅。”

    “二爷!”

    “我只再重复最后一遍。”陈青洲冷声,“去谭家别墅。”

    荣一闭了嘴,没再坚持,悄悄伸手拿手机。

    …………

    阮舒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看着红红的血,沿着皮开肉绽的手臂,缓缓地流下来,汇聚成一滩,近在她的咫尺。

    除了手臂,还有脊背,后腰,双腿,全都传来火烧般的剧痛,她怀疑,自己的皮肤可能没有一寸还是完好的了。

    男人的脚又走过来,靠近她,停定在她的跟前,踩在她的血上。

    阮舒甚至能看见血液轻微地飞溅起来。

    不瞬,“啪”地一声,撕裂了空气,带着先前已接受过的无数遍的火辣辣的剧痛,再次用力地落在她的后背。

    阮舒以为自己该麻木的,然而并没有,整副身体紧缩生疼,五脏六腑都要痉挛一般。

    数鞭紧随其后不停歇。

    阮舒以为自己会昏厥,然而还是没有。

    要是麻木该多好……要是昏厥该多好……要是,就这么死了该多好……

    双眸略微无神地盯着他的鞋尖,豆大的眼泪毫无知觉地从她的眼眶里溢出,模糊她的视线。

    不想在谭飞这种人面前示弱。可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什么都无法受她自己控制。

    谭飞蹲下身来,头低得都要学她把脸贴在地面上,似在观赏她痛哭的表情。

    露一抹讥嘲,他突然凑近过来,缓缓地吐字:“贱人。”

    第一次听他张嘴说话。两个字的声音特别地厚,音有点类似大舌头,但每个字的尾音感觉没全就断掉了。

    也因为此时这样怪异的角度,阮舒看进他的口腔里,看到他短小的半截舌头。

    呵呵。她撑着一口气,艰难地回应:“孬种……”

    只会拿女人出气的孬种。

    谭飞被激怒,扬起手中的皮带,直接抽上她的脸颊。

    脸颊的皮肉比身体更脆弱,尤其还是第一鞭,就算被人甩了一个光似的。眼前遽然一黑,阮舒的喉咙哽出了声。

    这回好像是真的要撑不住了,视线黑了之后,好长一阵子睁不开来。

    不过谭飞并没有马上又往她的脸落第二鞭。她听到他出一记冷笑,然后是他脚步的走离,片刻后,他走回来。

    忽明忽暗的视野内,阮舒看见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刀。

    谭飞蹲到她的跟前,恶心的手指挑开她的两片嘴唇,强行去撬她的牙齿。

    阮舒明白了,他一定是想把她的舌头也割掉。

    她狠狠地咬他的手指。

    谭飞一个耳光重重盖到她的脸上,正打在方才抽皮带的位置。

    痛上加痛,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阮舒几乎晕过去,意识恍惚而模糊。

    无力反抗了。

    怕是在劫难逃。

    天花板上在这时传出车轮开过的与地面沙砾产生的摩擦声。

    谭飞明显比她更在意动静,没有再管她,匆匆地开门,离开房间。

    是……终于有人来救她了么?

    阮舒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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